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近日，有市民在成都市網絡理政平臺反映，成都某公園的公廁在白天是關閉的，無法使用。對此，公園所屬的街道辦事處9月7日回應稱，該公園公廁實行精細化管理，景區管委會派出專人值守，按照公共廁所維護管理制度，每天8：30-12：00，13：00-17：00開放，其余時間均關閉，“從而保證公共廁所設施、設備完好，提升游客服務質量”。

一個開放式公園內，居然有公廁執行朝九晚五的“作息時間”，這確實讓人大開眼界。對于限時開放的原因，公園方面解釋的理由似乎非常充分：一者，公園內也有公廁是全天開放的；二者，對其限時開放，主要是因為“廁所內的衛生紙、洗手液、垃圾桶都被偷過”“這大大增加了我們的管理、維護成本”。言下之意，這并不影響市民和游客的正常如廁需求，并且也屬“被逼無奈”。但是，這樣的理由真能站住腳嗎？一方面，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影響市民需求，說到底還是要讓市民說了算。既然此事被反映到當地網絡理政平臺，就足見市民對此是有看法和疑問的。另一方面，公廁內的物品出現“被偷”的現象，就索性減少開放，這更像是一種“撂挑子”。不文明行為確實應該譴責，但除了將責任推給使用者，故而限制使用時間以外，難道就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頗顯諷刺的是，享受“朝九晚五”待遇的公廁據說是3A級廁所，“在裝修、指示牌、馬桶規格、無障礙設施等方面均比普通公廁好”。于是，限制開放之后也就出現了這樣一種詭異的場景：花重金打造的“高級”廁所，反而無法讓市民使用。這一幕的出現，表面看是管理方式的不當，背后其實就是“以自我為中心”，不論你什么時候上廁所，都要看我們想怎么上班，怎么休息，怎么管理——你舒不舒服我不管，但先要讓我“舒服”。

跳出個案看，現實中這樣的做法、思維，其實并不少見。把上廁所換成辦證、審批、簽字、轉學等等，這種做法也都常見。社會上一直把“門難進、臉難看、話難聽、事難辦”當作衙門作風、官僚主義。公廁限時開放背后的思維與它其實是一致的——只顧服務提供者的“舒服”，而不顧被服務者的需要。

尤其應該警醒的是，此次事件中的“朝九晚五”制度，更像是一種隱喻。這種規矩和做派，已經從機關單位蔓延到了公園管理、廁所管理這種社會化事務中，也就意味著它要“規訓”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接受它、適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