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微小的靈動

我已經不能定義那條大河的流向

那種聲音，氣息，色彩

舞動著的光芒。我們都在其中

我是說被水緊緊擁住的大地

凸起的群山，永遠也不會

告訴你海底的語言

天上的云

那樣的聚攏與飄散，多么接近

人類的幸福與哀愁。不僅如此

在河流沿岸，我發現古老的生活

存在于神秘的秩序中

孩子們在那里成長

鮮花沿河開放

是需要記住一些坐標

珠穆朗瑪，好望角，哈拉和林

尼羅河，耶路撒冷，拉薩

在這樣的體系中，詩歌和哲學

是兩棵最美麗的樹

人類生死，永恒蔥蘢

黃昏降臨

你是我的濃縮的祖國，是火焰

也是飄逸的瀑布

你當然是理想之上的天空

我在那里飛，我凝視你，俯瞰你

有時，你是靜默的深水

拒絕我泅渡

這最近的

搖動紗簾的風，風中的你

仿佛失蹤于某個世紀

我當然知道，你的血脈中

有一座島嶼，這使你成為

我的，也是夜里最大的魅惑

泡一杯綠茶

我就能看見神秘的浮動

像一個提示。實際上

你是我的錯愕的時間

在午夜中閃耀

無需投遞的信札

你要相信眾神相伴

行駛在空中的馬車，云端的道路

沒有盡頭。你要相信

誕生是神主宰的奇跡

那鮮紅的通途閃耀光芒

你要相信成長中的點滴

曾經摔倒，與大地相擁，泥土的氣息

那么濃烈。你要相信

歡樂是一條河，憂郁是另一條河

它們是孿生的姐妹

你要相信，通過撫摸就會到達神地

對一棵樹木，或人的身軀

你的指紋是變幻無盡的語言

神會傾聽。你要相信

這土地上的生活

充滿愛與分離

你要相信，有一種交融源自天定

早不得，遲不得，急不得

那一刻降臨如泣如訴

如波濤洶涌。你要相信

在某一個夜晚，人的語言

已經無足輕重

穿越寂靜

有一種美麗

如何在時間里成為鳥類？在一首

哀婉的宋詞中

它飛

距離我最近的窗子，就是人間

埋入土層的古老的語言

如何在時間里成為沉寂？在一曲

離別的古歌中

它睡

被折疊的時空

那些我們還不能識別的道路

如何在時間里成為奧秘？在一線

微明的星光中

它歸

我感覺大湖，這安寧的夜晚

水，岸，船，這樣一些生動的名詞

如何影響了人的生活？在一縷

無色的微風中

它醉

想到家書

那片大湖就如密集的螢火

剛剛入夜，那樣的光，清澈

安寧輕輕擁住水波

一切都靜了

我可以看見天使的身影，還能

嗅到異香

我不會描述塵埃紛揚

迷離與破碎的白晝，欲念瘋狂

真的需要一把鑰匙，開啟古城之門

也需要天使引入

沿著湖岸，感覺微風吹動昔日的雪

一朵月季點燃時間，輝映一面斜坡

盼歸者，那個對想家者

確定時差的人，獨自進入一首詩歌

那時刻，意念起飛，白鷺棲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