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沛德:將《文藝報》送回家
《文藝報》是我文學與人生之旅中真摯、貼心的旅伴。我們手拉手,心連心,一起走過了70個春秋。5年前,我寫過一篇《與我一路相伴的〈文藝報〉》,記述了我與《文藝報》難解難分的情緣。即將迎來《文藝報》70華誕之際,我想從讀者、作者、編者三個層面簡略地說一說我與它之間的情誼。我是《文藝報》的一個忠實讀者。跨入大學門檻不久,恰逢《文藝報》誕生。盡管囊中羞澀,我還是咬咬牙,從有限的零花錢中擠出一點錢訂閱了《文藝報》。從那時到今天,《文藝報》始終伴隨著我。隨著工作的調動,從北京到天津,從天津到保定、石家莊,再回到北京,不知多少次搬遷,不少書刊我都忍痛割愛了,唯獨一份《文藝報》一直緊隨在身,舍不得丟棄。我讀《文藝報》,每當從中讀到自己喜歡的、有深度的文章,看到自己鐘愛的、有新意的欄目、專刊,或引人思考的創作、理論問題討論,我會情不自禁地嘖嘖稱贊。而每當發覺《文藝報》的內容、版面不盡如人意時,又不禁搖頭嘆氣,為之惋惜。一有機會,比如作協召開征求意見的座談會,我曾多次直率地提出批評和建議。我真誠地關注《文藝報》的成長、進步,期盼它越辦越好,贏得更多的讀者。我也算是《文藝報》的一個比較積極的作者。上世紀50年代,我在《文藝報》發過兩篇多少有點影響的兒童文學評論,其中《情趣從何而來》一文,至今被論者和文友看作我的“代表作”、“充滿創見“、“卓爾不群”的作家作品評論。正因為這兩篇文章,在80年代中國作協書記處分工時,讓我聯系兒童文學界,從而有機會經常與《文藝報》“兒童文學評論”欄目打交道,在這個平臺上發出自己的聲音。粗略算來,先后在《文藝報》發表的長短不等的評論文章可能有四五十篇。加上散文隨筆,也許就不止70篇了。近兩個月,我就在《文藝報》接連發了《七十年兒童小說花團錦簇》《七十年童話創作多姿多彩》,以及評介李東華《焰火》的書評,還有一篇往事紀實《1953年中國文壇一大盛事》。如此密集地頻頻亮相,對一個耄耋老人來說,該算是積極的了吧。我還是一個與《文藝報》擦肩而過、未能如愿上崗的編輯。我是學新聞的,又愛好文學,《文藝報》可說是我心馳神往的一個工作崗位。1978年作協恢復工作,我回到文學隊伍。時任作協負責人、也是《文藝報》主編的馮牧讓我到編輯部讀作品、擬選題、組織文章,自己也動手寫。應當說這是一個符合我的興趣、愿望,也是可以發揮我的潛能的一個崗位。可是由于作協另一位負責人李季執意讓我到作協新成立的創作聯絡部,無奈我還是錯失了這次去《文藝報》的機會。在我心目中,《文藝報》是個鍛煉人、培養人、出人才的地方。這輩子無緣到《文藝報》當個編輯,我至今還引以為憾哩!
我沒想到《文藝報》編輯部竟沒有一套從創刊至今的完整的《文藝報》。這些年來,編輯部曾不止一次地從我處借用某年某月的報紙。在它的70歲生日前夜,我決心把自己保存、收藏的一套完整的《文藝報》(1949—2019)悉數捐贈給編輯部。當我把分散在房間犄角旮旯的這些報紙集中到一起,面對它們,真還有一縷難舍難分的感情。但我更為它們終于回了家,有了最好的歸宿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