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彎腰勞動

打著赤腳，匍匐在土地上

育苗，育包谷苗、紅苕苗、高粱苗

要育好苗，就必須理解這塊土地

就像理解我固執的母親一樣

她一生都在土地上勞作

七十多歲了，仍離不開彎腰勞動

育苗是一種彎腰勞動

必須把身子鄉下再彎一點

佝僂著腰身，目光向下

越接近土地就越能表達愛意

青青嫩嫩的蛙聲和不過鳥鳴

在四周生長，把豐收的歌謠唱響

五月的陽光

五月的莊稼總是青翠欲滴

滿懷笑容，純樸而燦爛

陽光在田野里蹦蹦跳跳

是一群撒歡的精靈

村民駕馭牛兒，拖著犁鏵前行

泥土片片，如書頁翻開

細細地犁三遍，勻勻地耙兩遍

把田土侍弄得溫情又酥軟

在風雨的撫摸下，田土的顏色又深了一層

世間，還是那么忙碌而又散淡

老鄉們一路扶著陽光，把良種

和希望種植在這片土地上

赤腳走進田土里

被犁過耙過的田土

被小南風撫弄了三遍

這地，徹底清爽了

綿軟又蓬松

這些像米面一樣的酥土

撩撥著人們天然的沖動

讓人禁不住赤腳走進去

享受這軟軟的癢癢的親密接觸

把萌芽的種子撒下去，讓它們

痛痛快快地化入泥土的酥軟

撒下去的種子突然消失

奮不顧身，鉆進泥土里

秧苗青青

面對五月的田野和秧苗

深情地喊幾聲

秧苗青青

秧苗青青

布谷鳥飛過田野上空

也深情地喊著

割麥插禾

割麥插禾

置身山村的五月

會對青青的秧苗產生敬意

忍不住

就會高喊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