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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由著名導演陳薪伊編導、大劇院戲劇演員隊全班底出演的莎士比亞經典作品《威尼斯商人》在北京喜劇院上演，獻禮喜劇院兩周年院慶。青年演員趙嶺在這部作品中飾演男主角、善良的威尼斯商人安東尼奧。

其實，趙嶺原是一位配音演員，十幾年的配音生涯中，遠至《名揚花鼓》的男主角名揚與《京華煙云》中的孔立夫，近至《甄嬛傳》中慧覺深情的果郡王、《古劍奇譚》的歐陽少恭、3D版《泰坦尼克號》中的杰克以及英劇《神探夏洛克》中的“卷福”，他以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和細致入微的演技為一個個經典的影視形象賦予了鮮活的生命力。

然而就在配音行業越來越受到關注時，趙嶺卻漸漸從熒幕中淡出了。如今，他轉向了更為艱苦也更具挑戰性的話劇舞臺，并在去年成為了國家大劇院戲劇演員隊的首批成員。一年時間就成功演出了大劇院制作的《仲夏夜之夢》、《哈姆雷特》、《李爾王》、《威尼斯商人》四部莎士比亞戲劇。

把臺詞少的安東尼奧演出“存在感”

聽慣了他們的聲音，但配音演員本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樣的呢？他們也同樣會演戲嗎？許多人心中都會有這樣好奇的疑問。記者在北京喜劇院的排練現場見到趙嶺時，《威尼斯商人》劇組正在進行走臺和排練，不同于其他人物的熱烈奔放，臺上的“安東尼奧”顯得有些安靜和憂郁，初登場時他便道：“真的，我不知道我為什么這樣悶悶不樂”，這恰好和趙嶺本人文氣儒雅的外表有幾分契合。“這部劇我最想演的是夏洛克，但是形象上不太可能。”趙嶺說，“我們的藝術指導濮存昕老師有個說法，他說演員如果是圓的，就不可能把他變成方的。立石（孫立石，夏洛克的扮演者）往那兒一站，不說話、不用演，他就是，我費了再多的勁兒，也達不到他那樣的效果。安東尼奧是他一伙朋友中的老大哥，需要一點年齡感，相對來說我是比較適合的。”

《威尼斯商人》能成為流傳百年的經典喜劇，與它所塑造的種種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密不可分。“我看過很多版本的《威尼斯商人》，夏洛克都是最出彩的，相比之下，很多觀眾都不怎么記得還有安東尼奧這個人物，其實他身上有著所有創作者想要表達的美德。他為了自己的朋友去借錢，而且寧可割下一磅肉死去也不想破壞威尼斯的法律，他是非常偉大的。戲劇有改變人的力量，陳薪伊導演這次想突出安東尼奧絕對男一號的位置。”

“高大全”的角色向來難演，安東尼奧還是個臺詞不多、帶著股憂郁勁頭的正面人物，“我之前演過哈姆雷特，他的臺詞特別多，多到背著背著、劇本擱在身上就能睡著，安東尼奧的臺詞很少，但是閉上眼一直睡不著。最后一場戲，安東尼奧在臺上20多分鐘，只有四句詞，這對演員的表演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如果不說話，就需要更多的潛臺詞來豐富自己的內心，演這個角色真的讓我感覺到了痛苦。”為此，趙嶺專門為安東尼奧寫了一篇長長的人物分析，來剖析他思想的變化，陳薪伊導演也從舞臺的布景、燈光的設置上來烘托安東尼奧。“陳導在舞臺的最前區放了兩個雕塑，一個是小天使，一個是獅子，它們兩個都是安東尼奧。安東尼奧是善良的，他是天使，但他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具有古羅馬俠義精神的人。以前許多的《威尼斯商人》都在著重表現他天使的這一面，忽略了他的俠義精神，這次我們要突出他英雄的一面。”

從配音到話劇“完成了一次涅槃”

7月28日，國家大劇院戲劇演員隊將迎來成立一周年的紀念日。一年前，趙嶺從一千多名報考人員中脫穎而出，成為戲劇演員隊的第一批成員。去年年底，第二批11名演員也加入了演員隊。雖然還是一支十分年輕的隊伍，但演員隊已經成功演出了大劇院制作的《仲夏夜之夢》、《哈姆雷特》、《李爾王》三部莎翁戲劇，此次的《威尼斯商人》是演員隊全部22名演員的第一張全家福。演員隊的成員們大多是畢業于專業藝術院校的年輕演員，因此，剛過不惑之年的趙嶺笑言自己已經是隊里“拉高平均年齡的老人”了，“我們相處得非常融洽。有時候一部戲會分A組B組，但我們兩個組完全沒有競爭，而是在互相幫助，連陳導都說沒有見過像我們關系這么好的。”

事實上，在做配音演員之前，趙嶺就已經是一名專業的話劇演員了，如今轉了一圈，他再次回到了曾經熟悉的舞臺上。“1992年，我18歲的時候就加入了總政話劇團，演了12年話劇，離開之后拍過影視，后來又去從事配音。我一直都在演員這個行當里，因為中央戲劇學院教材后面的一部分就是話筒語言創作，如果按照教學大綱來看，話筒配音、廣播劇都是演員的必修課，所以從配音到話劇并不存在跨界的問題，問題在于不同種類的戲該怎么演。原來我演的戲以主旋律居多，如果沒有幾位導演的幫助，這樣純體驗式的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演。”

雖說話劇是自己的老本行了，然而這次“回歸”，趙嶺仍然吃了不少苦頭，“我從藝20多年，身上有很多固定的創作習慣，想要改過來是特別難的。在上次和陳導合作《哈姆雷特》的40天，我幾乎每天都在被‘罵’。這個過程很痛苦，但讓我完成了一次涅槃。不管是演戲還是配音，我都不是一個有靈氣的演員，我是個死用功的人，太用功已經成了我的毛病，我會自己設計很多東西。排的戲多了之后，我也在逐漸清醒，開始了解怎么在舞臺上詮釋人物，怎么去完成導演想要的東西。”

據介紹，《威尼斯商人》將在北京喜劇院上演至7月30日，之后，演員隊又要投入到話劇《樣式雷》的排練當中。一年來，除了幾部莎士比亞戲劇，演員隊還參演了大劇院的其他話劇作品，并經常到基層地區走訪，節奏緊張的劇院生活讓趙嶺慢慢遠離了配音領域，“我現在的工作重心已經完全在話劇上了，我非常喜歡舞臺，盡管創作過程非常辛苦，能在大劇院的平臺上演出這么多高質量的作品，我愿意放棄一些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