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如何應對后現代主義來襲

　　西方后現代主義文學思潮突如其來的來襲，曾對中國新時期的文學形成巨大沖擊。只有正確認識世界文學的當前發展趨勢，采取借鑒與創新并行的策略，才能積極回應后現代主義的挑戰，使中國文學得到進一步發展。

    反傳統理性：西方文學思潮的演進

    現實主義、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是西方資本主義發展三個階段中人們不同心理結構的體現。社會的變化決定了后現代主義思潮的產生。

    后現代主義以不確定性為主要主張，與追求準確性、確定性的科學不同。從這個意義上講，后現代主義思潮對探索文學作品的表現形式是有一些啟發意義的。后現代主義文學以不確定性為其主要特征，同時加之以創作手法的多元性、語言實驗和話語游戲等其他特征。二戰后的美國小說在這些方面尤其特點突出，走得比歐洲小說更遠。除二戰后社會本身的不確定性特征以外，哲學上的邏各斯中心主義解構論，海森堡在自然科學研究中得出的測不準原理，文藝學上哈桑認為一個合乎邏輯的結構必定是更大和更強結構組成部分的“結構之外的結構論”，索緒爾語言符號學中能指與所指關系的不對等理論，以及維特根斯坦用游戲比喻語言與意象聯系被切斷的“語言游戲論”等，不同學科最新成果中與不確定性相關的理論的進一步發酵，為后現代主義文學中的不確定性特征奠定了哲學和語言學基礎。后現代主義作家除繼續采用荒誕、意識流、多角度和時空顛倒等現代主義手法來表現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關系以外，創作中更加強調作品中話語言說的虛構性。比較之下就可以看出：現實主義小說表現的現實是客觀存在的，現代主義表現的現實是主觀意識生成的，而后現代主義表現的現實則是由語言構造而成的。如果說現代主義是把有序的世界通過無序的審美形式表現出來，那么后現代主義則通過無序的文本來表現無序的世界。是否思考終極意義，構成了現代主義和后現代主義文學之間的分水嶺。

    域外思潮來襲：文學的當下困境

    當今，在市場經濟和大眾傳媒的影響下，“大眾文學”使“精英文學”邊緣化，文學失去往昔的“轟動效應”。于是，“文學終結論”對作家和讀者世界產生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在現代科技手段支撐下形成的影視文學和網絡文學又進一步稀釋了“精英文學”。由于這些內外因素對中國文學傳統的影響是顛覆性的，因而西方文學思潮的來襲，在某種程度上使得中國文學處于既寄希望于借助全球化加速中國文學發展，又苦于找不到出路的尷尬境地。一些作家只是一味機械模仿西方而忽視“自主創新”，其作品“洋味十足”，卻缺乏中國文化的底蘊。文學批評界面對域外文學的新鮮事物因找不到文學批評的準則而表現得不知所措，而廣大讀者對那些東施效顰的“洋八股”又感到晦澀而難以接受。

    面對五花八門的西方文學新思潮，早已習慣于現實主義文學傳統的中國文學界感到彷徨、苦悶和不知所措，“中國文學應該向何處去”曾成為擺在中國文學界面前需要解決的問題。當下，“全球化已不是我們的選擇，而是我們的處境”。其實，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就早已指出，資產階級開拓了國際市場，生產和消費變成國際性的；各民族的精神產品也成為公共財產，即世界文學。既然全球化已成為不可逆轉的時代發展趨向，那么中國文學就必須順應這個潮流，讓域外文學的新潮流在為我所用的同時，堅持自主創新，使中國文學再創輝煌。

    與時俱進：當代中國文學的出路

    由于文學思潮是特定社會歷史發展階段中人們心理結構的體現，因而文學不會終結。大多數新生代作家在域外文學的影響下，對包括后現代主義在內的各種域外文學思潮進行吸收和揚棄，以中國敘事為特征，開創了獨具特色的文學敘事策略。《亮劍》《紅日》《關中女人》《闖關東》和《走西口》等一批新時期文學作品，不僅具有傳統價值取向的教化意義，也因為更加人性化而符合當代人文精神。此外，一批先鋒意識更強的作家在其創作中融入更多后現代主義元素。例如，方方的《刀鋒上的螞蟻》等小說均以西方文學的敘事手段揭示出人所永在的生存困境，使其形成源于現實而又超出現實的荒誕敘事小說模式。將后現代主義的敘事策略推向高峰的代表性人物則是莫言，其很多作品使用后現代主義的創作手段，輔以現代主義的技巧，進而因“魔幻現實主義”風格的小說創作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新形勢下的中國文學需要與時俱進，借鑒與創新并舉，開創出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學發展之路，才能在全球化語境下發展中國文學，使其在世界文學之林獲得更大的話語權。

    (作者單位：吉林大學公共外語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