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耀敏:想做大，先做強

賀耀敏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總編輯

　　“大學出版社首先要做好‘三個服務’：第一是服務于一個國家高等教育的發展，第二是服務于科學技術和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需要，第三是服務于國家人才培養的戰略目標。”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在發展道路的選擇上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通過自身的內涵式發展、裂變式發展實現實力的提升。

　　“關于出版企業的發展，我們有一種對‘大’的崇拜，但是，‘大’不一定‘強’，‘大’也不一定能夠抗拒風險。”對于近年來出版人常常喊的“做大做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總編輯賀耀敏并不是特別認同。他說：“‘大’不應該是所有出版企業的方向，也不是發展的唯一道路。我們首先要有對‘強’的理解，對‘強’的追求。”

　　在賀耀敏看來，大學出版社的職責和功能決定了其發展道路、發展戰略。“大學出版社首先要做好‘三個服務’：第一是服務于一個國家高等教育的發展，第二是服務于科學技術和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需要，第三是服務于國家人才培養的戰略目標。評判一個大學出版社做得好不好，首先要看它有沒有做好這‘三個服務’。”

　　因此，對于大學出版社而言，首要的是做好專業出版。賀耀敏告訴記者，像劍橋大學出版社、牛津大學出版社規模都并不大，但其歷史之悠久，成績之奪目，令人贊嘆。“我去年去劍橋大學出版社，覺得他們的規模實在可用一個‘小’字來形容，但他們介紹說，牛頓的書是他們出的，愛因斯坦的書是他們出的，李約瑟的書是他們出的，等等，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崇敬。”

　　賀耀敏認為，現在有一種集團化的壓力，似乎出版企業沒有集團化就不是改革，就難言成功。他不同意這種看法，“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外延式發展，一種是內涵式發展，不能說后一種發展就不是發展”。他認為，對于大學出版社，最重要的還是挖掘內部潛力，煥發內部活力，加大內部改革的力度，進一步適應市場的需要。

　　“在市場上，讀者的需求不是單一的，而是有層次的。不同類別的出版社面對的讀者群體也是不一樣的。應該說，大學出版社服務的是一個小眾群體，但因為中國人口基數大，這個小眾群體實際上并不小。目前我國大學生的規模數以千萬計，大學出版社倘能服務好這一群體，發展的空間不是很大嗎？”賀耀敏告訴記者，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每年出版圖書1700萬冊，這意味著每年有1700萬人次購閱人大版圖書，這樣大的一個市場，是其他國家的一些出版社不能想象的。

　　賀耀敏介紹說，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在發展道路的選擇上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通過自身的內涵式發展、裂變式發展實現實力的提升。近年來，人大社原來的事業部擴充為分社，它們是獨立的準主體，更有活力，發展得也更好。像該社的經濟圖書板塊，10年前的規模約為8000萬碼洋，近年來該板塊一分為四，包括了學術類、教材類、工商管理類、一般圖書四個分支，總碼洋已達3個億，一個分社的體量達到了小型出版社的水平。“如果分社進一步發展壯大，在此基礎上組建出版集團就是順理成章的了。”賀耀敏說。

　　另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強調內部挖潛，通過提高管理水平，實現效率和實力的提升。“長期以來，國內很多出版社都是粗放式經營，這是需要改變的。”賀耀敏說。

　　有一些大學出版社常常為與母體大學的關系問題所困擾，賀耀敏表示，這不構成人大社發展中的一個問題。大學出版社改制以后，已經不是以前人們所說的校辦企業，而是獨立企業，或者說是校屬的獨立企業。出版社的大部分員工不是事業編制，而是企業編制；出版社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向學校上交很多利潤，能夠把更多資金留下來支撐自身發展；學校不能以命令的方式把選題和書稿指派給出版社，等等。他也注意到，國內確有一些大學出版社受制于此一問題。他認為，很多大學對辦企業并無經驗，以行政的方式管理下屬出版社，多頭管理，決策層級增加，實在不利于出版社的發展。另外，大學往往缺乏專業經營管理人才，又不能從社會上引進這方面人才，發展自然受到影響。

　　對于出版社的現狀，賀耀敏最感滿意的還不是經濟指標之類，而是他們網羅了更多高水平的作者，推出了更多高品質的圖書。他告訴記者，最近該社將推出著名經濟學家厲以寧的著作、著名學者湯一介的文集等，“如此有分量的作者選擇人大社出版他們的著作，是對我們的一種認可，我感到非常興奮”。他還談到，今年6月份他前往美國、加拿大訪問，“在費正清研究中心最新的書目中，發現人大版圖書有幾十種之多；在加拿大的華人書店里，發現人大版圖書也有幾十種，這讓我非常吃驚，也感到非常幸福”。是的，對一個出版人而言，看到自己出版社的圖書在遙遠的異國還那樣受歡迎，能不感到滿足和幸福嗎？